第五百零九章 现在的剑痴!曾经的宇文拓!

说不清的默然,造成了现如今御书房内,这般诡异的安静。

“太皇叔,您不仅是朝中大臣,也是皇族,更是长辈,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杨素与韩擒虎,皆同时松了口气。

拓跋部落的事儿,怎么着都好说。

可这第二封密折涉及的事儿,却是牵涉到了皇族本身。

身为臣子,议论皇族,是想看看自己的脖子,能否抗得过杀人鬼头刀吗?

“老臣请旨,前往汉王封地!”

双王杨林行大礼,跪拜道。

杨坚没了,从家的角度而言,他辈分最高。

家里的后辈出了错,他这个辈分最高的家长,责任最大。

“太皇叔起来吧!”

“老五想要折腾,那就让他折腾。”

“朕既然坐了这个位子,就不怕折腾。”

绝对自信心支撑起来的霸道气息,让三位柱国忍不住诚心跪拜。

身为帝王,绝顶的权利巅峰,本就该霸道无比。

天地虽大,却是以帝王的意志为中心。

那种掌控一切,权利巅峰的感觉,真的让人不知不觉中迷醉。

也难怪滚滚时光长河中,那么多的人,削尖脑袋,赌上身家性命,也愿意冒险一搏。

但除此之外,一个合格的帝王,还应该存在长久的眼光。

若只注重霸道,顶了天,不过一声类似楚霸王而已。

“可是这个高句丽,狼子野心断难相容。”

“传旨!”

“鱼俱罗为辽东总管,征募兵将三十万坐镇辽东!”

“他的白龙转马刀,曾为大隋立下赫赫战功。”

“不知现在,可否还能杀一个人头滚滚?”

淡淡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森然杀气,让这三位从万军阵中杀出的老臣,齐齐感觉莫名发寒。

“老臣谢陛下天恩!”

大都督鱼俱罗,满是激动的跪拜在黄封圣旨之前。

“老臣的刀,纵然封鞘多年。”

“一旦出鞘,也依旧是当年令无数敌军闻风丧胆的白龙转马刀。”

“此刀出鞘的那一刻,便愿为了天下之安宁,饱尝异族之血。”

以鱼俱罗大隋开国功臣,行军大都督的身份,出任辽东总管,坐镇辽东。

自然是无比够格。

让鱼俱罗如此激动的,还是那句淡淡的问话。

那一句话,激发了鱼俱罗因天下太平,快要隐匿不见的**热血。

他出身微寒,乱世中,遇到了杨素大军。

为活性命,毅然成了大军中,最不起眼的一名小卒。

能有今日之功果,位列开国功臣之一。

全凭手中这杀伐无双的一柄刀。

大隋开国初年,已然发展的极其强大的突厥人,兴兵犯边。

是他凭着手中这柄刀,绝杀突厥人于北方边境。

才有了后来长孙晟出使突厥,离间计使强大无比,压得刚刚成立的大隋,差点儿喘不过气的突厥,一分为二。

也给了大隋,十数年的发展时间。

才有了北方战场,歼灭突厥三十万铁骑的底气与实力。

本以为随着突厥的溃败,至少三五十年时间,他们这些马上征战的老将,要默默等死。

谁知此时,辽东那边又出现了情况。

重担偏偏还落在了自己身上。

鱼俱罗焉能不欣喜若狂。

人终究是有一死的。

相比于躺在**,随着时光的无情消磨,慢慢老死。

他宁愿选择死在战场之上。

马革裹尸,对于沙场征战一生的老将而言,是最高的礼遇。

“这个老罗,这次可算是春风得意了。”

旨意传出,无数战功赫赫的老将,皆是羡慕无比。

随着天下的愈发平定,战争发生的可能性与次数,都在大大减少。

对于百姓而言,自然是欢天喜地。

没有了战乱,自身安全得到了保障。

再得几分田土,凭自己的劳作,日子必然是越过越红火。

可是对于这些已然在战场纵横了大半生的老将而言,平静的日子,实在是一种说不出的折磨。

能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再次轰轰烈烈打一场大战。

纵然身死,也含笑九泉了。

“老臣拜见陛下!”

双王杨林入了御书房,大礼参拜。

“没有大臣在场,太皇叔不必多礼。”

杨林这个目前皇族中辈分最高的家长,又是朝中不可缺少的老将。

杨坚在位的时候,便对其十分倚重。

两人名分上存在着叔侄的辈分,实际上,年龄相差不许多的二人,跟兄弟也差不了多少。

既然成了承接这个帝位的杨广,有些东西,自然而然也就承担了下来。

仅从私人情感而言,对于这位终其一生,都在为了大隋基业奔忙,忠勇无双的老将,也是有几分敬重的。

话虽如此说,杨林依旧恪守臣子本分。

亲情归亲情,朝廷大礼岂能因此而废。

“今日找太皇叔,为了一件事儿。”

“朕打算成立宗人府,以约束不法皇族。”

“以太皇叔于皇族中的名望辈分,自然是宗正一职的不二人选。”

“老臣领旨!”

眸中思索之色一闪而过。

杨林再次以大礼参拜。

“陛下既然任老臣为宗正,管理皇族。”

“老臣可否在驾前问一句,此事可否与汉王有关?”

杨林起身之后,正色问道。

“血脉归血脉,规矩不能废。若自家人都约束不住,何以约束外人。”

“老臣明白了!老臣必定不负陛下所望!”

杨林慢慢退出了御书房。

“过去的终究过去了,大朗,为天下,也只有委屈你了。”

退出御书房之后,杨林站在那里沉默许久,悠悠叹了一口气。

“但愿,你会是一个令天下安宁,民生富足的好皇帝!”

吐出了一口气,如今已然年过五旬的老王爷,踏步前行,依旧霸气十足,不弱壮年。

“呵呵,若是一心追究杨谅之罪责,只怕你心里······”

“小小杨谅而已,实在不算什么。”

人生,就是在不断适应的过程中渡过的。

坐在这个位子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却是不知,他们如何了?”

掌心中,淡淡黑雾涌动。

一道妖异的身影,发疯般的四处冲击。

却是连丁点儿涟漪都不曾泛起。

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幽幽,无视空间距离,看到了那陷入群妖包围中的三人。

“拖把,你赶快离开这里。”

急促匆忙之间,将拓跋玉儿拽离了小妖的爪子袭扰。

陈靖仇将拓跋玉儿护在了身后。

那种生死危机,对于从小长在各种呵护的拓跋二公主而言,实在是生平第一次。

无比的惊慌无措。

被陈靖仇拉到身后,看着那并不算宽敞的肩膀。

说不出的情绪,笼罩在拓跋二公主的心头。

“我想什么呢?不可以这么想!”

心中荒诞的想法,随着猛烈摇头,一消而散。

纵然不可避免,遗留淡淡痕迹。

也被下意识的情绪所无视。

“小雪,我们该怎么办啊?”

一剑除掉一只小妖,陈靖仇凑到于小雪身边。

“我也没有办法!记忆虽然觉醒,力量的恢复,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每一次转世重生,都等于抛弃了过往,从头再来。

虽然底蕴会再次增长,根基无比扎实,恢复起来无比快速。

却也得需要时间不是。

就在这时候,一道闪电般的身影,自远方奔袭而来。

随手一挥,便是道道锋利剑气。

瞬间,就减轻了陈靖仇几人,所面临的压力。

“齐云山穹苍洞府太乙真人剑痴,见过各位!”

所有妖孽被诛灭之后,一道黑衣负剑。

“剑痴?怎么是剑痴呢?”

“难道,他真不是宇文拓?”

惊疑不定的陈靖仇凑到小雪身边嘀咕道。

“是剑痴也好,是宇文拓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雪微微一笑道。

有过共同经历战场的情义,觉醒了宿世记忆,也算领略了太多人世之情的于小雪。

一眼就能看透宇文拓的本质。

“对于你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

“于我而言,情绪就可能有些复杂了。”

陈靖仇语气稍微有些复杂道。

“算了,我就当他是剑痴对待好了。”

想不明白的事儿,陈靖仇决定先将其放下。

“那个,你很厉害!”

拓跋玉儿很是神往看着剑痴。

眸中是毫不掩饰,对于强者的崇拜。

对于出身塞外的拓跋玉儿而言,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从小接受的教育与经历便是如此,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陈靖仇却有些头疼的以手掌扶额。

“拖把,你就别犯花痴了!”

“人家可是出家人,你可别坏了人家的清修!”

宇文拓变成了剑痴,似乎比过去好了一些。

但陈靖仇还是不太敢,让拓跋玉儿过多的跟其接触。

宇文拓,那就是个冷酷无情的杀神。

若是没有经历过北方战场,陈靖仇或许还会站在人性道德的制高点,进行批判。

现如今,可谓是乌鸦站在了煤堆上,谁也别说谁黑。

北方战场一行,不管他乐意不乐意,手上都沾染了突厥人的血液。

经历了这么一次之后,他才真正的明白了,何为战场的残酷。

没有以往接触过的信义道德,只有兵峰之间的无情杀伐。

只有生死与的差距。

若是换位思考,当以血亲之仇而言,现在残余的突厥部落,深恨自己的,必然不在少数儿。

“说什么呢?”

拓跋玉儿瞪起了眼睛,冲着陈靖仇就是无情的一脚。

“不要闹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

小雪轻柔出声。

一如既往的轻柔,却有不容拒绝的霸道。

日复一日,逐渐清醒的记忆,对其本性的改变,是在不知不觉中渡过的。

“这位剑痴老兄,不知你欲何往?”

陈靖仇目光扫了剑痴一眼。

心底说不出的疑惑,宇文拓那般威风霸道,是如何变成现在的剑痴的。

不过他既然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眼前。

陈靖仇觉得,自己断然没有错过的机会。

陈辅对于陈靖仇的救命抚养之恩,自然大于天地。

可他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师父。

经过古月仙人的教导,再加上陈靖仇自己本身的经历。

他所成长的,绝不是只有功力那么简单。

时间与世事的磨砺下,他已然逐渐摆脱了过去的幼稚。

“师父让我出门历练,具体去哪儿,还没有想好。”

剑痴单纯的似有些痴傻了。

那日苏醒过来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从小到大的经历记忆,都浮现脑海。

一颗单纯的心,本能的觉得,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所以师父让他出门历练,以脚步丈量大地,以一颗单纯的心,一个无比旷阔的胸怀感受无边天地。

看着单纯无比,也欢乐无比的剑痴。

杨素心痛的同时,亦曾想过。

就这么以剑痴的身份,单纯快乐的渡过一生,也是好事儿。

可惜,杨素心里清楚的知道。

未来,还有极为沉重的担子,需要宇文拓去肩负。

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

得到的同时,也有可能在失去。

而在失去的同时,也有可能在得到。

失去了宇文拓的身份,却得到了从小没有体验过的天真快乐。

这可能也是冥冥天意中,对他的一份儿弥补吧。

大隋皇宫,属于皇后的寝宫。

一轮玄光镜,浮现着宇文拓的过去与现在。

看着儿子这么些年来的经历,身为母亲,自豪的同时,也不禁留下了心酸的泪水。

“不知道,您是喜欢曾经的宇文拓,还是现在的剑痴。”

一道轻柔话语,让大周皇后从情绪中苏醒了过来。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周皇后颇为警惕的看了一眼,含笑踏步而来的身影。

她救了自己,这份恩德,自然感念。

可身为大周的皇后,她不敢让自己太过情绪放纵。

尤其是这事儿还牵扯到了拓儿的生命。

恐怕没有一个帝王,能够容忍前朝的皇族存在。

“您不必如此紧张,不过怕您寂寞,陪您聊聊天而已。”

虽然并没有实际体会过,但那份儿做母亲的心思。

同样身为女人,又岂能不懂。

“您也不必过多紧张,他的身份,我清楚,陛下自然也清楚。”

大周皇后的心思,瞬间紧绷了起来。

“不知道,你又是什么身份,恐怕不仅是大隋的皇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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