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乌那希,我终于拼好了!”胤祚放下最后一张拼图块,望着完整的一张图,叉腰得意非凡。
他激动的要和自己的哥哥、妹妹分享成功的快乐, 结果头一回, 两个人都不见了, 徒留刚吃完奶的海日, 在她奶嬷嬷怀里眨巴着眼睛,和他对视。
胤祚傻眼的望着海日:“海日,你的哥哥姐姐呢?怎么都不见了?”
海日咧嘴咯咯笑着,一张脸长的可爱又福气。
胤祚无奈道:“问你也是白问。”
“四阿哥和五公主出去迎皇上、皇贵妃娘娘了。”伺候胤祚的小太监,小声为自家主子解惑道。
“汗阿玛和额娘逛园子回来了?这么快!”胤祚惊讶道。
小太监指了指支起一条缝的窗户:“主子, 天都黑了。”
“是我拼图拼的太入神了。拼图真好玩儿,我要求额娘再给我绘一张图,制成新拼图。”胤祚高兴道。
阮酒酒和康熙还没进门, 远远就看到胤禛和乌那希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兄妹俩儿相似的五官,一高一矮, 一胖一瘦的, 望着就令人心生强大的幸福感。
阮酒酒手一甩,就把康熙丢到一旁,一个人快步走过去,抱住她的一双儿女。
胤祚赶过来时,正好撞上阮酒酒抱着胤禛、乌那希的一刻。
胤祚伸伸脖子,张望观察了一下后,发现没有自己的位置。
“汗阿玛, 要不您抱抱我?总不能让您空着。”胤祚道。
被果断甩掉手的康熙,心里正郁闷反思着, 他就这样没有魅力?
不,一定不是这样。定是胤禛加上乌那希,两个人才胜过了他一个。作为阿玛,心胸宽阔,爱护子女,不和孩子们争。
康熙好不容易在几步路的时间,安抚好他憋屈的心。
胤祚勉为其难的话,立刻把康熙心里的幽怨,点燃爆炸。
康熙幽幽的看向阮酒酒,试图唤起她内心的一丝丝歉疚或是心虚。
但是,都没有。
阮酒酒头也不回的,和自己的大宝贝儿、小宝贝儿贴贴脸,开心的抱作一团。
“汗阿玛,您别看额娘啦!难道小六这么好看,都不够您喜欢的吗?小六一个顶俩!”胤祚昂首挺胸,自信十足道。
康熙被胤祚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模样,逗乐了。
真是个活宝。
“喜欢,喜欢。汗阿玛最喜欢小六!”康熙大步上前,轻松的一把抱起胤祚。
“汗阿玛说谎,您最喜欢的明明是额娘。上回您就在那株牡丹花旁边,和额娘说的,还给额娘摘了朵牡丹花,插在额娘发髻上。”胤祚大声道。
抱着胤禛、乌那希的阮酒酒,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这熊孩子,什么话都敢说啊!肯定是她平时打少了。
“爱新觉罗·胤祚!”阮酒酒板着脸咬牙喊道。
胤祚连忙把头埋在康熙脖颈里,假装自己是个鸵鸟。
听不见,听不见。
“汗阿玛,救我。”胤祚小声道。
他头低着,脸上皮肤和康熙的脖颈皮肤贴在一块儿。
若是女子,便是动人心弦的鸳鸯交颈。但,这是个臭小子,只有闷头说话时,一时不备流下的口水,哗啦一串,糊的康熙脖子冰凉且难受。
康熙立马把胤祚揪下来,并把他翻了个身,面朝阮酒酒。
“要不要朕给你去拿鸡毛掸子,或是柳条、马鞭。这孩子,说话不过脑子,该打。”康熙道。
胤祚委屈的皱起脸:“小六又说错话了吗?”
阮酒酒冷哼一声:“你说呢。”
胤祚道:“永和宫里额娘最大,额娘说什么就是什么。额娘,能不能存在下回再打。我今晚还想去哥哥屋里睡,打疼了我,哥哥会心疼的。”
胤祚说话间,和乌那希四目相对。
他机灵的又补充一句:“乌那希也会心疼她六哥哥的。”
乌那希不愧是个小甜心,贴心小棉袄。
她虽然还不懂事,但已经知道救哥哥于危难见。
“额娘不打六哥哥,六哥哥好。”乌那希和阮酒酒撒娇道。
“还有汗阿玛!”胤祚提醒着乌那希。
乌那希又仰头看向康熙,乌溜溜且明亮的眼眸,一看康熙,康熙就投降了。
不用乌那希求情,康熙主动道:“今日就算了。朕替你向你额娘求情。”
胤祚嘴快接话道:“汗阿玛,不是您先说要罚我的吗?”
阮酒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古灵精怪。不过,胤祚说的对。皇上,可是您先说要罚胤祚的。这严母的形象,我不要。”
胤祚张嘴又要说:额娘您已经够严母了,连名带姓的喊人,可吓人了。
胤禛眼疾手快的捂住胤祚的嘴,没让他把话说出来。
要不然,今儿真救不了他。
“几个月不见,更淘气了。”胤禛对胤祚道。
胤祚乖乖一笑,在哥哥面前,他从不淘气,是最最贴心的好弟弟。
胤祚总知道怎么让人心软,胤禛偏疼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有淘气,是哥哥回来了,小六心里高兴。”等胤禛放下捂嘴的手,胤祚笑眯眯道。
阮酒酒和康熙听到了,不由相视一笑。
他们养了个伶牙俐齿,又嘴甜会哄人的孩子。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哄人开心的时候,也的的确确是一句话就让人喜笑颜开。
胤禛果然被胤祚哄的咧嘴笑,连遮挡漏风的牙也一时忘了。
晚膳端上来,扑鼻的香味,馋的人饥肠辘辘。
平常吃晚膳的时间,要比今日早小半个时辰。奈何康熙拉着阮酒酒,在御花园看晚霞看风景,消磨时间,就是不肯回来,才拖到现在。
阮酒酒心疼的看着几个孩子,自责道:“今儿是额娘忘了时间,回来晚了,看把额娘的宝贝们饿的。先喝点汤暖暖胃,缓一缓,再吃菜。”
胤禛道:“额娘放心,下午我和小六、乌那希都吃了点心,就是再迟一个时辰,也不饿的。只是天黑了,宫里有些小道的路面不平,额娘穿着花盆底鞋,走路一定要再三小心些。哪怕有灯在前面照着,也光线昏暗,不如白天看的清楚。”
康熙夹了一筷子话梅排骨,放到胤禛碗里,没好气道:“你在上书房学了不少东西,说话愈发的会藏着掖着。明面关心你额娘,实则埋怨朕让你额娘回来晚了,耽搁你们娘俩儿相处了,是不是?”
“今儿这排骨,烧的似乎软烂了些。你素来不是最爱吃有嚼劲的肉么?”康熙看向阮酒酒。
阮酒酒看着放在桌子中间的炖猪蹄,对侍膳太监道:“夹一筷子蹄膀肉给四阿哥和六阿哥。红烧蹄膀有些油腻,就不必给皇上和五公主了。”
“皇上,您别觉得我偏心,是太医特意叮嘱,您近些日子大荤油腻的菜肴吃的太多,得吃些清淡的,才合养生之道。”阮酒酒亲自舀了一碗冬瓜汤,递给康熙:“冬瓜下火祛油,您喝这个。”
感受到乌那希眼巴巴的眼神,阮酒酒宠溺的笑道:“乌那希也喝一碗冬瓜丸子汤?”
乌那希灿烂一笑:“好!谢谢额娘!要两个肉丸子。”
乌那希手指比了个二。
忙活好了一桌子人,阮酒酒才再回康熙的问话:“各有各的好,排骨炖软烂了,调料更好入味。”
为胤禛牙口考虑的话,还是不明说出来,给小孩子留点面子。
阮酒酒不说,康熙思索片刻后,也猜到了。
“你额娘疼你。”康熙对胤禛道。
胤禛嘴里吃着裹着酸甜酱汁的排骨,绽放在味蕾的全是甜意。
他得意冲康熙矜持的笑笑,又高兴的望着阮酒酒道:“额娘时时都挂念着儿子,儿子在阿哥所也时刻想着额娘,孝顺额娘。”
黏糊糊的一番话,说的阮酒酒心情好上加好,晚饭愣是多吃了半碗。
一家团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节日一过,只有一天假期的胤禛,再次回到阿哥所去,徒留阮酒酒抱着乌那希,长吁短叹。
端午节过了两天,五月初七,宜妃生下一个阿哥,生产的过程十分顺当,母子均安。
一时之间,翊坤宫炙手可热,风头十足。
哪怕宜妃在坐月子,登门送贺礼的嫔妃,今儿这个来明儿那个去的,客满盈门。
在几个月前,生了个公主的乌喇那拉贵人,在屋子里看着摇篮里睡颜恬美的女儿,一点儿不嫉妒。
她原只是个常在,能晋升贵人,还生育了公主,往后日子有了保障,已很是满足。争宠的心,刚进宫那几年是有的,如今只剩有女万事足了。
“额娘的小公主,等你长大了些,额娘就抱你去永和宫,向皇贵妃娘娘谢恩。若非有娘娘在中转圜,你如今就是在咸福宫住着了。宣妃娘娘是个好人,又身份尊贵,论理说有这样的养母,是你我的福气。可你是额娘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血,哪里舍得将你送人。只盼你以后知道了这事儿,莫要怪额娘自私,偏要留你在身边。”乌喇那拉贵人曾经直爽大大咧咧的脾气,在当了母亲后,稳重许多。
当初,乌喇那拉贵人在生下小公主后,太皇太后就派人传召宣妃去慈宁宫,意图给宣妃膝下留个子嗣。
阿哥不能养在蒙古嫔妃膝下,一个公主总没有影响吧。何况,乌喇那拉贵人的身份不高,低位嫔妃的子嗣抱养给高位嫔妃,在后宫中实属正常。
可宣妃不愿意啊。
她一个人轻松自在,想逗孩子玩儿,不论去永和宫还是翊坤宫,或是永寿宫都可以。别人家的孩子,逗哭了还不用自己哄,多开心。
她是疯了,要在自己的宫里,养一个不分昼夜,想哭就哭的孩子吗?
不敢独自向太皇太后拒绝的宣妃,找了阮酒酒作陪,在慈宁宫撒泼耍赖了小半个月,才断了太皇太后的心思。
当然,最让太皇太后放弃给宣妃抱养个公主的原因,还是阮酒酒的承诺。
阮酒酒承诺,她在一日,就会照顾宣妃一日。她的子嗣,也会孝顺宣妃,如同孝顺她自己一般。
而胤禛、胤祚,对此并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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