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攻略? 祭祀

祭祀《姥姥攻略》炉子ˇ祭祀ˇ

我当然知道这个消息，但是仍旧微笑着表示感谢。她肯主动通知我，肯定是不愿意我这个同族之人冤枉死去。

梳洗之后，她陆续又送来早饭。这次是几个人同来，她就不敢再说话。大胡子盖格倒是细心的主人，昨天发现我不适应他们的食物，今天特地让汉人奴隶按照关内的习俗做的早饭。于是连李知雨那份也替他吃掉。这几天没有像样地吃过饭，正好补充一下。反正某人运动之后总要睡上半天才会醒来。

因为考虑到安全因素，整个上午都呆在帐篷里守着李知雨不敢离开。直到吃过午饭，他才悠然醒来。

下午仍旧是宴会。关于我战胜过盖格的消息不胫而走，附近的青年勇士们当然不肯服输，一大早就找上门来要求比武。所以整个下午都在对付他们。开始还是一对一的比，到后来实在人数太多懒得重复，让他们一次上来十个人，照样儿能够游刃有余地撂倒他们。毕竟他们都是天生的蛮力，格斗技艺也一般。但是不能跟他们比摔跤。从前就知道草原民族摔跤时特别会使用“沾”字诀，要是让对方抓住，肯定能压住。所以每次有人伸手想要抓我时，都及时地滑开。好在我的身材比他们矮小好多，可以灵活自如地躲闪。

到天黑时，战胜过的对手总数达到两百三十人。这时盖格站出来干涉，才放我去吃饭。饭后回到帐篷里，李知雨低声道：“他们这是故意拖住要消耗你的体力。”

我当然知道。比武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内行，观看过一场就可以断定双方水平如何，没有必要用车轮大战。采取这种措施是担心我们会逃走。

此后天天如此。每天就是比武和宴会。晚上都是李知雨负责守夜，让我充分休息。

按时间与路程推算，顾承安的谈判使者应该到达了。可是直到第十天，仍旧音讯全无。

李知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当然也着急，知道一定是中间环节出错。即使无名没有把我的口信送到，顾承安也会派人前来谈判的，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事情。现在这个时候仍旧没有来人，估计是使团在半路上全被干掉了。这几天各部落首领陆续来到，祭祀仪式三天后就要举行。

就在第十一天，李知雨的外公带着族人赶到，他的舅舅、表兄、表弟、表姐、表妹来了一堆，派来几个心腹为我们守夜，他总算是可以有机会好好睡觉。但是他却瞪着眼睛皱眉苦思，最后做出决定，说道：“不行，不能再等下去。我要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知雨的外公叫哈丹巴特尔，意思是“刚毅英雄”。老头子当年是草原上的一条好汉，年老之后仍旧是个倔强老头。可惜他向来迷信，对于天神的旨意不会有丝毫怀疑。李知雨苦劝老头子出手相助，都被拒绝。

“路上会有危险。”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

可是，还有两天就要举行仪式，只怕他带回使者时，我已经完成祭祀工作了。不过让他离开也好，免得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肢解。他说走就走，简单收拾一下，趁着天黑就带着五个人开溜。当然半个小时后他的逃跑行动就被发现了。盖格带人跑来检查一番，见我还在帐篷里乖乖地呆着，就放下心来，连追兵都没有派出。大家都知道，李知雨跑到阳明关就到天亮，再到新都城还要两天一夜，那么回来时就是四天以后。肯定是来不及的。即使他能够说服司徒怀德出兵来救，也要出动数千人的规模。大军出关可不是立即就可以行动的，总要准备几天，那同样也来不及。即使不用准备，派出轻骑兵前来偷袭，也没有把握成功突入把我抢回去。

后面的两天他们对我防备非常严密，时时刻刻紧盯着。

在以捕猎和采集食物为生的史前人类社会中，一直存在着用活人进行祭祀的古老仪式。这也是此处数百年来传统的祭祀风俗。牧民们用杀死同类的方式来乞求超自然力量和权利。受害人的死亡仪式可以取悦神灵，从而保佑风调雨顺。

受害人不是纯洁的处女，而是年轻男子。这和墨西哥古玛雅活人祭祀使用的祭品相同。在被西班牙人16世纪初征服之前，玛雅人在中美洲和墨西哥南部的丛林中修建了高耸的寺庙和精美的宫殿。考古学家把发现的127具骸骨拼凑起来，发现超过80%的尸骨是3到11岁的男孩，另外的20%主要是成年男xing。

虽然我的灵魂是个老太太，但这具身体却是十三岁少男，完全符合标准。这两天，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好奇的目光紧紧追随，人们在远处窃窃私语地议论。我倒是安之若素，平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仪式。

祭祀天神是“仪洛节”的开场表演，然后就是长达一个月的节日欢庆。北胡国的鬼魂们据说最喜爱杯中之物，所以祭祖祭宗一定要用甜酒。相传甜酒是一位女xing始祖密陀发明的，所以必须由家中最年长的女xing来煮。煮酒前洗净全身，更换新衣，把青稞米磨去皮，蒸成干饭，待冷却后配酒器，放糖，直至第三天发酵有香味溢出，再由这位老人洁身、洗手之后把甜酒装坛密封。任何人都不能尝新，到四月二十四当天祭祖完毕后方可饮用，倘若提前偷吃则视为对祖宗不敬。另外一项重要的准备工作就是煮茶。四月二十四日凌晨，由成年未婚女子把香茅草打结成三小捆放置锅中煮水，直到呈现黄带红的颜色后盛三大碗摆在香火台前，碗内洒入几片茶叶，同时在桌上摆放一个烟斗，两旁各一把烟叶。节日期间，每天分三次往神台上插十二根香，持续烧二十九日。据介绍，烟台敬祖神表示：欢迎祖先回家，就餐之前先请抽烟、喝茶。

空气中因此弥漫着甜甜的酒香和青涩的茶香。半夜里守卫多少有些松懈，于是我就溜出帐篷去偷酒喝。城外都是旷野，如果没有马匹，单凭两条腿，肯定无法成功逃走。他们的密封技术相当落后，就是用羊皮蒙住，草绳扎在坛子外。所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得手。味道和我从前爱喝的香槟酒差不多，当然醇厚方面差得多。

时间不慌不忙地按照自己的规律运行着，祭祀的那天当然也要到来。

沐浴之后，换上宽敞如睡衣一般的白袍，被引领到哈格里山前。这是一座低矮的小山，或者称之为丘陵更确切些。但是在平坦的草原上，这种海拔两百米的突起就显得比较特殊。尤其是它尖锐如刀锋的造型更是难得一见。

仪式还真是繁琐，光吟唱赞美诗就念足两个小时。然后就是大型舞蹈。这种祈神的舞蹈艺术xing挺差，就是敲锣打鼓地跳来跳去。折腾到快中午时才进入到关键步骤：饮血。

据说喝下祭品的鲜血就可以获得天神赐予的力量。

祭司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非常虔诚地对我露出慈祥的微笑。如果此时他的手里不是握着锋利的匕首的话，我一定以为他是打算讲经布道呢。

为防止挣扎，我被捆在山坡处的木头架子上。嗯，这造型和耶稣挺相似。

祭司围着我转来转去，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停在我面前，举起尖刀。

此时此刻，上万观众鸦雀无声地观看着现场直播。这一辈子，嗯，这两辈子，我还没有被这么多目光同时注视过。

按说电视剧里演到这里时，一定会有英雄从天而降前来救场，然后就是一场混战。

但是，这不是电视剧，英雄没有出现。

祭司冰凉的刀刃缓缓地贴在我的右手手腕之上，轻轻一按。皮肤割开，粉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流到镶嵌着宝石的牛角杯中。这个时刻倒是充满美感，有种“葡萄美酒夜光杯”的韵味。然后就是左手腕。

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上百个，而我身体里面的血液估计也就只能盛满三四十杯。反正大约流出二十杯左右时我就昏迷了。

但是，我坚信自己不会这么就轻易死掉。

所以，当痛感再次袭来时，我苏醒过来。一只丑陋的大鸟正在用尖尖的角质嘴啄着我的手腕。见我睁开眼，它吓得急忙向后一跳，退到半米之外。原来此时正躺在一块白色巨石之上。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没有预料中的开膛破肚。仍旧是刚才的样子，完好无损。但是过多的失血使我感觉眩晕，全身无力。

看看手腕，流血已经止住，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伤口。

那就好，还活着就好。

转头四处打量，才发现自己在山顶上。山下人山人海地还在那里等候着呢。

我要感谢他们没有和青藏高原一样的风俗。那里的天葬都是先把肉切成块，然后再把骨头砸碎喂鸟的。他们不过是把我原封不动地扔在山顶而已。

试着运转，还好内力仍在。我虽然反对杀动物，却从来都不是极端的动物保护囧囧者。所以，为自己的生存，只好牺牲……就是这只正在试探着再度接近我的鹰类。它发现我动弹几下后安静得跟石头一样，认为可以继续进食，小心地跳跃着靠近我的手腕。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真是颠扑不破的道理啊。

猛然翻手，闪电一般扭断它的脖子，然后把断裂处拉过来放在嘴边。鸟类的血比较少，味道也不好，腥气挺重，一点儿甜味也没有。可是，我现在必须要补充能量。因为今天从早上起没有进食过，胃口里面空空如也。这等境遇，也算是茹毛饮血吧。

向来不喜欢吃生肉。虽然吃过生鱼片，但那是切成半透明的薄片。人类的牙齿自从可以熟食后就逐渐退化，犬齿没有食肉动物那么锋利，咬不动生肉。只能用力吸吮，把血全吸出来喝下，觉得有饱胀之感，应当可以对付吧。

躲在石头上休息，心里思索着出路。山下面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无处可逃。好在这是春季，天气暖洋洋的，倒是不会冻伤。当然到晚上温度就比较低，得进帐篷里才行。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离天黑还有四五个小时。

正想着呢，听到细微的“嗡嗡”之声破空而来。在这个时空之中，当然不会是飞机。

凝神细看，冷汗就冒出来了。